第四章(2 / 2)

“嗯?”少女听见她的开口却停顿住,忍不住露出疑问的模样催促。

琴师骤然回神,眼眸中只剩下盛拾月的模样。

她突然笑起,问:“殿下来这儿是做什么的?”

在对方的提醒下,醉醺醺的家伙终于想起自己的计划,无辜地眨了眨眼,说:“我要……”

“哦?”宁清歌轻笑着鼓励,指尖再一次滑过她骨节,来来回回,不见停顿。

盛拾月突然凑近,偏头贴上她唇角,终于说完那句话:“我要轻薄你。”

倚翠楼完全安静了下,只能听见不停歇的流水声,花魁沉默地站在原地,老鸨倒吸一口凉气,孟小四抓住旁边人,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,看客们各有心思。

而宁清歌却想,火苗果然烧上来了。

绯色衣衫紧紧贴着白衣,如同燎原的火,完全盖住。

携带着酒气的吻,隔着薄薄的面纱,传来炙热的温度。

莽撞又青涩,甚至毫无章法,说是吻,还不如说是小猫在乱啃。

原来除了诗词歌赋、权谋兵法外,还有盛拾月不会的有趣玩意。

琴师轻笑了下,在旁人看不见的桌下,她紧紧牵住对方的手,一点点往自己这边扯。

白日百般避开她的人,现在彻底掉入了她的圈套里。

猎物浑然不知,只觉得对方不够配合,另一只手抬起,按住对方后脑,气鼓鼓地咬住对方薄唇,表示惩罚。

薄纱覆了层水雾,在触碰中摩擦,便会有莫名的痒,还时不时贴住,稍用力才能扯下。

盛拾月皱了皱眉,只觉得这东西,烦人得很,伸手就要去摘。

琴师不曾阻拦,在旁人的角度,她脊背挺直如不屈的青竹,没办法抵抗,甚至无法逃脱,只能跪坐在原地,被纨绔轻佻地欺辱。

可当面纱落下时,全是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
孟小四彻底懵了:“那、那不是丞相大人吗?她们、她、盛九不是最讨厌她了吗?”

“盛九她知不知道这人是宁清歌啊!”

那老鸨之前没见过宁清歌,可听到旁人言语,也知事情严重,顿时跌坐在地,不可置信地看向花魁,她只说是自己寻来的琴师,曲艺高超,初次离家想要找个地方展示自己,没想到却是宁清歌?!

一朝丞相到她这青楼里头献曲?

花魁退后一步,避开质疑探寻的眼神,握紧的掌心全是月牙状的掐痕。

唯一不受影响的是某个醉鬼,终于如愿以偿地咬住对方嘴唇,像吃到什么甜头一般,得意地笑弯了眼。

再然后就没了动作,到底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家伙,就算将两坛兰桥酒都喝尽,也不能弥补她的懵懂。

宁清歌只能问道:“然后呢?”

循循诱导着,要让盛拾月继续完成她翻来覆去想了一下午的计划。

盛拾月记忆模糊,甚至还偏头想了下,继而才声音含糊,努力道:“然后要春宵一夜……”

她当即决定:“去三楼!”

那有一间盛拾月常年包下的天字房,今儿还特地让人收拾了下。

醉鬼猛的一下站起,便拽着宁清歌手腕,跌跌撞撞扯落进木船,木船底下有绳索,平常就是靠这绳子将船拉回。

而这下,机灵的小厮也不知道该不该拉回,一脸无措地看向老鸨,却听见花魁开口:“将她们带过去。”

其中情况越发难说,消愁取乐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暗潮汹涌,好像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之地。

小厮左看看右看看,最后一咬牙拉动绳子。

里头最轻松的人要属盛拾月,虽身处漩涡中心,却不受半点影响,船刚到岸边,她就拉着宁清歌手腕往三楼走,略微摇晃的背影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,踩的台阶嘭嘭作响。

无人敢拦,完全震惊住。

盛拾月她这是要做什么,她的胆子已大到这种地步了?

这心声在倚翠楼中的每一个人的心底浮现。